“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书,有过那么多的作家,而一个人的一生又是如此短暂。遇见什么书,喜欢上什么作者,背后都是藏着缘份的。就个人阅读体验来说,《在路上》非常适合我的口味。连滚带爬读完这本书,兴奋异常,内心有藤蔓在疯狂生长。跟着凯鲁亚克这群年轻人在路上狂飙,沟沟坎坎,起起落落,往复回旋。种种思考与挣扎,种种纠结与洒脱。而世界在你耳边退后,永远退后。这无关不羁,无关张扬。萨尔告诉你,这是你要在那些千姿百态的面孔上,认知这个世界,进而认识你自己。于是你读万卷书。于是你行万里路。于是你振臂高呼。因为你无所畏惧,永远年轻,永远热泪盈眶。”
  
  
  上面这段是要交一份读书报告性质的东西的时候,乱写出来的。当时完全没看过凯鲁亚克的《在路上》。这本书我放着没看有五六年了。放着五六年的意思是,五六年前,我听说了这是一本很牛逼的书。并且,知道了大致的内容框架。但是,我提不起兴趣。后来,好几次在一条街上的学人书店里看到,从未拆封到拆开再到封面微微泛黄,但最多也就是翻翻头几页就算了。
  
  但是交了那段文字之后,心里就好像担了一个包袱一样。浑身上下都不舒服。代码写着写着,有个方法不记得参数怎么传的了,去翻文档的时候,突然就会有个声音——“那本书你还没有看过!”几次三番这样,实在扛不住了,亚马逊了一本来。上海译文出版社,王永年的译本。可见大部分情况下我还是非常靠谱的。有自知之明,知道保持谦逊与敬畏,不会有莫名其妙信口胡诌的自信。因为偶尔一次不懂装懂就会引起强烈的生理不适。
  
  在火车上看完了这本,也算对得起这书名了。但翻完了还是没感觉。早就听说这本书有一种扑面而来的“速度感”。可我在加速的状态下也读不出来那传说中的速度。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问题。确切地说,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。——即使我也旅行过。用双脚丈量风景的感觉我是知道的。这感觉太容易上瘾。“没有什么能够阻挡,你对自由的向往。天马行空的生涯,你的心了无牵挂。”
  
  直到最近,朋友送了我一本《骰子人生》。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《在路上》来。还有另外一本书,《搏击俱乐部》。这三本感觉上似乎有相通之处。活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被贴上了标签。于是很多人只能扮演该扮演的角色。但也有一些人,毫不妥协,向往健康与开放,向往欢乐与自由。宁愿照着自己“没出息”的方式生活。加缪说,“每一个反抗的举动都表达了对天真的怀念与对存在本质的诉求。“公路只是一个符号,他们以为尽头会有有一个作为家的地方。但最后必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。出行只是一轮绝望的循环。
  
  另外,关于这本书,当年我听到的传说是这样子的。说有一天,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,凯鲁亚克忽然得到了召唤,搬来一台打字机,双手在按键上龙飞凤舞。无休止的打字纸像他旅行的公路一样从打字机上翻滚而下。一个个单词像欢庆胜利的旗帜般在公寓里跳跃。影响一代人的恢弘巨著就这么在一周内问世鸟。
  
  但我一直不相信这个说法。没有哪样东西会这样凭空产生。小说更是如此。还好我又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这本原稿本。这本书的导论部分有关于这本书出版的各种八卦。上面的传说也才变得可信。因为打字之前,凯鲁亚克已经写了很长时间的笔记。而且关于那看不见摸不着的“速度感”。看了初稿原文,的确有密不透风的感觉。这应该不是我对自己心理暗示的结果。凯鲁亚克自己也说到了原稿本的风格:“那就是说,一个男高音深深吸了一口气,在他的萨克斯风上吹入一个乐句,直至他气耗完,一喘气,他的句子,他的话就说完了……那就是我断句的方法,按照心中的换气规律来办。”《在路上》的原始版本当然是一个年轻人的书。
  
  不过凯鲁亚克写的是20世纪40年代后期的青年。但这本书多年后一炮打响的时候,星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一茬。《在路上》被当作是一代人的发言人的宣言书。“垮掉的一代人”之王的头衔让凯鲁亚克很不爽。他并不想担当领导他实际上一点都不了解的整个一代人的责任。但是没办法。这个世界就是没办法。给你贴上了什么标签,你就只能扮演什么角色。抗辩是没有用的。不过书写了出来,与作者就脱离了关系。只要它能会改变某一个特定的人上下班的走路方式,它就有了意义。这也是文艺的意义吧,大概。
  
  最后,关于这篇评论的标题,其实没什么可说明的意思,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标题党。嗯哼。